论保险公司承办企业年金的优势

王建国

                      （中国人寿保险公司广州市分公司，广东，广州 510110）

    ［关键词］企业年金；运作模式；保险公司；精算能力；销售能力；审慎监管
    ［摘要］在国际上，保险公司参与企业退休金业务的经营历史非常悠久，同时在技术、销售、服务方面极大地推动了退休金业务的普及和健康发展，是企业年金市场的中坚力量。我国的企业年金市场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随着人口老龄化问题的日益突出，企业年金市场将得到迅速的发展，我国中资保险公司也必将在这个领域成为举足轻重的角色，促进企业年金的健康发展。

　　一、我国企业年金业务的发展历史、现状与存在的问题
　　企业年金实际上就是我国一直在探索和推进的企业为职工建立的补充养老保险。一般由有能力的企业自愿建立，由企业和个人按照一定的比例缴纳费用，进入职工个人年金帐户，通过特定的投资机构实行基金完全积累，采用个人帐户方式进行管理，由职工在退休后领取。
　　1991年国务院第33号文《国务院关于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中，首次提出了“国家提倡、鼓励企业实行补充养老保险，并在政策上给予指导”。1995年《国务院关于深化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通知》、原劳动部研究下发《关于建立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制度的意见》和1997年《国务院关于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均一再明确了国家鼓励企业建立补充养老保险的政策，也奠定了补充养老保险制度的初步政策框架。2000年，国务院颁布的42号文件《关于完善城镇社会保障体系的试点方案》中，开始正式引入企业年金概念和相关制度的政策安排，将企业补充养老保险正式更名为“企业年金”，并明确提出有条件的企业可以为职工建立企业年金，并实行市场化运营和管理，企业缴费在工资总额4％以内的部分，可从成本中列支，并确定以辽宁省为试点，其他省份选一个城市进行试点。2002年，企业年金成为正在构建的“三支柱”养老保险模式，即政府基本养老保险、企业年金、个人储蓄养老的社会养老保障体系中的“第二支柱”，同年，《企业年金基金投资管理办法》起草完毕。
　　自1991年至今 ，尽管经过了十多年的发展，企业年金虽然达到了一定的规模，但现状不容乐观。它的发展不仅未能满足我国人口结构不断老化和现有社会基本养老保障体系资金缺口不断加大的现实需求，而且也未能与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居民收入状况相适应，总的发展步伐仍然非常缓慢。据劳动与社会保障部2003年公布的数据，截止2002年底，我国企业年金覆盖人数仅为655万人，比2001年增加了17％，但只占社会基本养老保险覆盖人数的6％，比2001年增加0．7个百分点，覆盖的企业户数仅占我国企业总量的1％左右，企业年金积累总量为260亿元，占GDP的0．25％。
    从运行模式上看，我国目前的企业年金主要采取三种模式：1某些行业、企业通过自办，设立个人账户，建立企业年金计划，如电力、铁路等行业；2社保机构经办；3保险公司经办，通过投保保险公司的团体年金保险和个人年金保险，设立退休金计划。
    发展企业年金可以解决社会养老保险工资替代率不高的问题，是为退休职工提供体面的退休生活的重要手段，还可以使企业吸引和留住优秀人才，提高企业的综合竞争力和凝聚力，确保企业迅速健康发展起到重要作用。但从以上的情况可以看出，企业年金制度在我国的发展是相当缓慢的，规模还非常小，从国务院2000年42号文下发到现在，两年多时间过去了，企业年金仍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来自各个方面，最主要的有两个方面：一是财税支持政策不到位，具体表现为税收优惠政策或税收优惠不足。在实际运作过程中，国务院2000年42号文并没有得到有效执行，目前仅有辽宁省有4％的企业税收优惠，导致广大企业要么持币观望推迟购买，要么将资金用于其他用途，致使企业年金市场无法有效启动。二是运行不规范。目前并存的三种企业年金运行模式，对于企业年金究竟是靠近社保还是商业保险没有明确的政策规定，容易造成各管理方的职责不清，管理方法有浓厚的行政色彩，企业年金的专业化经营管理无法形成的局面。由企业自办的年金资产往往与企业自有资产未严格分离，使得企业在遇到重大变更或法律纠纷时，无法保障职工的根本利益。由保险公司经办的企业年金，又因为“僧多粥少”、企业投保意识不高，市场竞争激烈，导致保险公司利润微薄、企业得到的服务项目不全的双败结果。
    二、企业年金的运作模式与发展前景
    按照积累与支付方式区分，企业年金分为两大类，即给付固定型(Denned-benefit，简称DB计划)和缴费固定型(Defined-contribution，  简称DC计划)。DB计划是事先确定职工退休后每月可享受的退休金，然后根据基金的运营情况、职工年龄、工资增长情况、服务年限以及管理费用等因素，逐年计算企业的缴费额，企业缴纳的这部分金额在规定限度内享受免税待遇。DB计划所需筹资金额往往是不确定的，基金的投资决策权完全掌握在企业手中，企业承担投资风险。DC计划是事先确定企业和职工每期的缴费金额或比例，计入个人帐户，职工对个人帐户拥有投资决策权，投资回报全部计入个人帐户，并承担由此导致的投资风险，退休金水平取决于职工退休时个人帐户累计的缴费额及其投资收益，因此退休金并不确定，一般来讲，企业和职工缴纳的金额在符合条件的范围内可以享受免税待遇。国务院2002年颁布的《关于完善城镇社会保障体系的试点方案》中明确规定：企业年金实行基金完全累积，采用个人帐户的方式进行管理。这一规定显然迎合的是DC型的运作方式。但在2003年4月14日中国首届“企业年金与保险发展论坛”上，劳动和社会保障部社会保险基金监督司司长孙建勇明确表示“不排除DB计划”，企业年金政策进一步明朗化，也就是说，企业可以根据实际需要选择DC计划或DB计划。而实际上，在保险公司与客户的沟通中，相当一部分企业表示愿意采用DB计划。尽管国际上企业年金计划运作模式的主流是DC计划，但根据美国最近的统计数据表明，近几年DB计划的减少已趋缓和，甚至停滞，在两万人以上的大型企业中，其主流企业年金运作模式仍是DB计划，目前DB计划的管理资产仍占企业年金资产的50％左右。
　　当今的社会，正逐渐步入老年型社会，虽然各国的进入时间不同，但总体趋势是一样的，因此，企业年金的产生与兴旺也是必然的。在养老金市场发达的国家，如美国、日本、加拿大、荷兰、瑞士、澳大利亚等，企业年金是职工退休收入的主要成份；而在建立了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国家，如我国，企业年金属于第二支柱，与基本养老保险、个人储蓄养老共同构筑着养老保险保障体系。据世界银行统计，到2006年，全世界60岁以上的老人中将有25％集中在我国，到2020年，我国60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将突破16％，届时对养老金的需求将是目前的10倍以上，意味着目前已捉襟见肘的社会基本养老保险保障体系中养老支出负担将日渐沉重，单纯靠社会基本养老保险不可能向老年人提供较高水准的收入保障，发展企业年金已刻不容缓。根据以上情况及企业年金目前的发展状况，中国保监会主席吴定富称：“据预测，企业年金市场启动后，我国企业年金市场规模将达到每年1 000亿元以上。”据此，有学者预测，到2010年，我国企业年金的市场规模可达到10 000亿元。
    三、保险公司参与企业年金的竞争优势
    目前，企业年金存在的企业自办、社保经办、保险公司经办三种运行模式各有优劣，但比较而言，保险公司经营退休金计划是其中历史最悠久、技术最成熟、也是运营最市场化的一种方式。
    保险业通过经营退休金业务和其他长期寿险业务，积累了大量经验，初步培育了保险公司在企业年金领域的核心经营管理能力。从国际经验看，企业年金的最初提供者是保险公司，随着金融市场的发展，其他金融机构，如基金、信托、银行等也纷纷加入到企业年金市场的经营竞争中来，承担企业年金管理的部分职能，但保险公司始终是企业年金市场的主要供应商，这主要有赖于保险公司，准确地讲是寿险公司独有的竞争优势。
　　（一）保险公司具有较强的精算能力。“精算是保险产品设计、负债管理和风险控制的关键技术，是保险公司经营管理的基础工作。精算本身不仅是一种科学测算保险业务未来风险的技术，而且还提供着眼长远、权衡收益、审慎经营的理念”。精算技术的作用在退休金业务的经营中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确保开发出客户需要的退休金产品，在维持产品盈利性、保护客户利益和满足销售渠道中达到合理的平衡；保险公司具备对企业年金计划设计的深刻理解和客户实施计划的广泛了解，而精算技术能够确保为企业提供完善的企业年金计划设计，包括条款设计、融资测算、替代率测算和规划、DC／DB计划的选择等；保险公司的业务价值评估和偿付能力监管的核心也在于需要强大的精算技术来评估，而这两者对保护客户利益、确保稳健经营具有重大意义。
    （二）保险公司在产品和计划形态方面可以满足企业年金业务多样化、个性化需求。在国际上，退休金计划形态是多种多样的，用以实现这些计划的产品形态也是多种多样的，这样的多样性有利于鼓励竞争、满足客户的不同需求、提高市场效率，而保险公司在产品多样性方面往往是有优势的。首先，从企业年金的运作模式来看，保险公司可以提供DC计划产品，也可以提供DB计划产品，而DB计划产品的设计管理和投资有赖于精算技术，只有保险公司才能提供此类计划的形态。从领取方式上看，保险公司能够提供其他金融机构没有的丰富的领取期年金化产品，如即期年金、延期年金、生命年金、确定年金、有确定期限的生命年金、递增年金、联合年金、指数年金等。从产品的种类来看，  目前，国内保险公司经营的退休金类产品有三大类、110个左右，有保险利益预先确定、不会因外界变化而调整的传统团体年金保险和个人年金保险；有保证最低养老收益，同时每年根据保险公司的经营情况进行分红的分红团体年金产品和分红个人年金产品；有架构与国际主流的企业年金产品完全相同的非传统产品，如万能保险和投资连结保险。
　　（三）保险公司在销售能力方面具有优势。要普及企业年金计划，加强对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宣传和推广，作为企业年金供应商，销售能力是非常关键的。在目前企业“买”企业年金的意愿不强的情况下，“卖”企业年金尤显重要。一般认为，保险公司的销售能力是非常强大的，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保险公司有完善、成熟的销售管理机制；有完善的销售培训系统；有一支专业化、富有经验的销售队伍，他们了解客户的需求，具备为客户量身定制企业年金计划的专业素质，能推动中小客户群建立企业年金计划并为客户提供各种高附加值的服务；有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市场覆盖率非常强。
   （四）保险公司的资产负债匹配管理更适合退休金资产的管理。退休金业务的负债特点与其他负债是不一样的，而退休金资产本身要求的长期、安全、稳定、增值的特性，也要求其投资策略与其他资产投资有很大差异。因此，精算技术中的资产负债匹配管理技术将更能保证退休金资产所要求的安全性、流动性和收益性，也能充分反映保险公司审慎投资人的投资理念。
   （五）保险公司可以提供捆绑式或分离式服务，降低建立年金的企业的成本，适应企业需求。保险公司可以根据企业及其业务的多样性要求，提供不同的服务方式，如捆绑式服务。可以提供企业年金一揽子服务，包括受托、账户行政管理、投资管理、精算等服务，特别是针对中小客户，这种服务尤其重要。对中国目前的企业年金状况来说，捆绑式服务不但可以方便客户投保或建立企业年金计划，而且容易取得管理上的规模优势，利润核算可总体取得，避免行政管理人因缺乏费用而无法运作，还可节省大量沟通协调费用。分离式服务：某些行业和大中型企业只在企业年金业务的某一方面有需求，因此，保险公司可以根据要求提供分离式服务，比如提供单纯的企业年金行政账户管理工作；提供单纯的企业年金投资产品设计和投资管理服务；提供企业年金负债评估和其他精算咨询服务等。
   （六）保险公司在服务技术和品质上也有许多优势。保险公司具有丰富的账户行政管理经验和IT系统。保险公司的团体账户年金产品的管理类似企业年金业务。通过对这些产品的经营，保险公司积累了丰富的总、分账户管理经验，同时建立了行政管理信息系统和统一的计划成员信息资料库，并提供数据与系统整合服务。保险公司有非常优秀的行政管理流程人员和IT系统开发人才，也具备了真正适应企业年金监管的行政管理系统。
   （七）保监会对保险业的审慎监管有利于未来企业年金业务的健康发展。企业年金的长期性和复杂性对政府监管和公司管理提出很高的要求。对保险业的审慎监管能确保企业年金销售不会误导客户，企业年金计划的合格性能得到贯彻，并确保企业年金资产的安全性。目前保险业正在实施的各项监管制度对保护客户利益、确保保险公司偿付能力有很大意义。这些监管制度包括：偿付能力监管，可以确保保险公司的最低偿付能力，规范保险公司经营管理行为；精算师考试认可制度、精算报告制度、指定精算师制度；人身保险新型产品精算规定；人身保险新型产品的信息披露规定；新型产品的销售管理规定等。［编辑：韩艳春］
　　［收稿日期］2003—05—12
　　［作者简介］王建国(1954—)，经济师，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班毕业，在读香港公开大学MBA，现任中国人寿保险公司广州市分公司副总经理。